第七章 胭脂淚 (5)

可惜的是胭脂淚毒性特殊，依據不同的制藥之法，解藥之間也存在著微妙的差異，因為不清楚對方的制藥之法，故而即使服下了解藥，水蝶夕體內的毒素也未能完全除清。幸而對水蝶夕來說，就算真有幾分毒素殘餘在體內對她也不會產生太大的影響。盡管如此，這次的事件對她的身體還是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外加同樣被胭脂淚連累的江桐和因為動用空間操縱術而體力透支的殷流箏，四人的行程不得不就此擱淺，直至水蝶夕和江桐完全恢覆。

其實以水蝶夕和江桐的實力來看是沒有必要等到完全康覆就可以繼續行程的，奇怪的是這個提議遭到了殷流箏和沈澈的強烈反對，殷流箏倒是其次，素來性淡如水的沈澈會如此激烈地提出反對意見，甚至幾乎對水蝶夕半步不離地悉心守護，著實令水蝶夕三人感到訝異非常。

在水蝶夕和江桐相繼中毒後的第二天，沈澈和殷流箏帶著重傷未愈的二人趕往龍翼城，並在水蝶夕之前購置的梨香院小住了下來。

值得慶幸的是，就在殷流箏和沈澈擔心敵人會探查到他們的行蹤，趁人之危來襲的時候，傾天閣密使唐鏡在此後的第三天趕到了梨香院。殷流箏對唐鏡的到來感到意外，依著她的記憶唐鏡似乎是被豫國國輔繁豫大人借去調查某件機密案子了，並且在臨行前唐鏡也曾說過短時間內不能為水蝶夕分憂。而這前後不過幾天的工夫，他居然就行色匆匆地趕來梨香院——這其中必有蹊蹺。

殷流箏的猜測完全正確，唐鏡此番趕來正是為了向水蝶夕稟告有關景瑞郡主失蹤一事進一步的消息。可當他看到昏迷不醒的水蝶夕之後，卻又遲遲不願說，每當水蝶夕追問，他都以“等鳳君身子好一些了，再談不遲”為由竭力搪塞。在問了兩次都沒有結果之後，水蝶夕也不再問，安安心心地養傷。

這日白天在服用了藥湯之後，水蝶夕懶懶地睡下，這一睡竟睡了一天，直到此時方才醒來。

透過面前垂下的半透明紗帳可以看到被月光投落在地上的雕花窗格子的影子隨著月亮的西移，緩慢地改變著它的形態和方向。床邊擺放著小櫃，小櫃上的鎏金香爐裏焚著香料，清淡的香味化作縷縷青煙從香爐裏升騰而起，然後散入空氣中，慢慢地在房間裏彌漫開來，隨著水蝶夕均勻的氣息沁入心脾。青煙與浮動在半空中的乳白月光相合，遠遠看去整個房間宛如被霧霭所籠罩的仙境，如夢似幻。

她的視線穿過了窗欞投向了窗外的院子，繁花飄零的院子裏寂靜無聲，唯有一院清輝朗朗。夜風輕輕吹過，濃濃的雲層緩緩飄移，漸漸地遮住了天幕中那一彎淡月。月光無法穿透雲層，使得四下一時間陷入了無垠的黑暗之中。窗外的庭院裏落英紛紛，恍然間似乎有一朵緋紅的落花輕盈地飄進了水蝶夕的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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